短长
2014-01-30
CP 喻黄
TO @槲葉落山路
好符吕生日快乐(*´・∀・)
第六赛季中期设定，私设有
三千字小短文，顺便也是给大家的新年礼物啦(´・ω・｀)【懒死你
“黄少你真不走啊？”
“不走不走不走不走不走别在这儿动摇我赶紧上车吧你一会儿该赶不上回家吃饭了！！”
“队长明年见！”
“新年快乐，明年见。”
箱子的滚轮摩擦地面，后备箱被用力关上。最后一批离队回家的队员各自钻进车子，摇下车窗和他们的正副队长挥手，告别的声音摇摇晃晃混入春运的车流里，再一路被送到远方。
大门口的灯笼是早几天就挂出来的，流苏在阳光里飘飘荡荡，合着偶尔传来的鞭炮声，红黄相间噼里啪啦，空气里满是过年的味道。喻文州和黄少天在门口并肩立着。他们是今年春节唯二留队的队员，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没有回家过年。
黄少天眯着眼，太阳晒得懒洋洋不想说话。他望着那班可以一直通到家里的公共汽车撇了撇嘴，眨眨眼睛埋起劈头盖脸的惆怅。
风吹过他们的头发，偌大的俱乐部终于在这一刻变得安静起来。
留队是黄少天先提的。趁练习的间隙大家凑在一起聊天，讲到激动处的黄少天一脚踩上椅子豪情万丈地挥手：“今年春节我不回家了！不拿到冠军无脸面对家乡父老！！”周围一群本地人纷纷起哄黄少我们都是你的家乡父老你以后还见不见我们呀？黄少天蹬椅子拍桌子一脸凶神恶煞，滚滚滚滚滚拿不到冠军你们也别回去。正好喻文州从外面一推门走进来，听见这话愣了一下，问他：“少天你今年要留队？”
刚才还山大王一般气焰的黄少天登时就怂了——不怂不行，他踩的是喻文州的椅子——堂堂蓝雨副队长谄笑着跳下来把椅子挡在身后，随手把自己的椅子拖过来摆在喻文州面前：“队长你来了啊队长你坐呀队长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说完转身要溜。英明伟岸抛到一边，机智狗腿有模有样。统治阶级被打倒，周围的劳苦大众在心里狂刷哈哈哈。
留队什么的他就那么随口一说，天知道怎么就被队长听见了？！还加上踩脏队长专座，恐吓同队战友，罪加一等，立即执行。
黄少天看到了加练正在前方亲切向他招手。
喻文州也没坐椅子，把它放回原位又喊住黄少天：“我也正好在想留队的事。少天如果不回去的话，两个人可以做个伴。”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申请表，用询问的目光看黄少天。
“……啊？”黄少天没反应过来。说好的加练呢？
训练室里响起一阵不明觉厉的咳嗽声。
“你不留的话，我就只好一个人了。”喻文州笑笑。
刚才还只是一时脑热的黄少天一秒抢下申请表，在喻文州后面跟着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冬天日子总是过得快。做完了日常练习，又开着小号在竞技场切磋了几把，日头已经缓慢沉了下去，沿着窗切下长长的黑影。平日里一群人打打闹闹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今天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空旷，饶是黄少天也憋得有些空落落说不出话来。
他磨磨蹭蹭挨到喻文州身边。喻文州坐在平时接待用的长沙发上发短信，柔软的刘海被夕阳染上一层薄红，透得目光暧昧不清。黄少天叹着气滚倒在沙发里，脑袋枕在喻文州腿上，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发短信，看他手指的动作和鼻子的线条，睫毛在空气里轻轻颤动。
“这么无聊？”喻文州发完短信放下手机，顺手拉起黄少天的手给他做手操。
“我这是在思考人生。”黄少天一双好看的手被喻文州从指尖捏到掌心，不属于自己的体温慢慢延展开来，挠得他心里发痒。他就又反手把喻文州的手扣住，依样画瓢地把刚才的动作又帮喻文州重复了一遍。
“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深沉。”两双手纠缠了一会儿，最后一齐落在黄少天胸口。喻文州轻笑着抽抽手，没成功。
“那是。还有什么比晚上吃什么更重要吗？过年诶，年夜诶，不吃点好的对得起自己吗，我是留队训练准备拿冠军的，又不是来遭罪的……”黄少天腰一使劲儿坐起来，正好钻在喻文州的臂弯里。他舒舒服服地往人怀里一靠，继续自己年夜饭的计划，“我跟你说我都纠结了一天了。老训练打比赛，都不知道哪儿有好吃的。这会儿饭店的年夜饭早就订完了吧，我们两个人也吃不了什么啊，随便找家小店我又不太甘心……”
喻文州浅笑着把人搂了搂。考虑到队友们的狗眼和经理的心脏，他们平时很少这么腻在一块儿，也就趁这人去楼空之时悄悄秀一把恩爱。黄少天染成浅色的头发毛茸茸蹭在颈窝里，喻文州相当有耐心地听他念叨了十分钟，才慢慢开口：“其实我有个建议，不知道少天喜不喜欢。”
“我就觉得战队周围也没个饭店这个设计真的……诶？队长你有主意啊？不早说呢害我还费一天力气！”
黄少天想都没想就把自己刚才罗列出来的几大串选项全都划掉了。对于喻文州的建议，他通常都无法拒绝——何况喻文州对于推荐美食向来有着令人发指的造诣。和气的心脏有一颗吃货的灵魂，真是想想都带感的设定。
喻文州但笑不语地在手机上点了几下，关掉了几十个页面套在一起的手机浏览器。日头又偏西几分，影子拉得更长，显得日子更短，怎么在一起，好像都不够用。
夜晚的花市熙熙攘攘。小吃摊和花铺肩并肩，往来的人们肩并肩，宠物和小孩子的笑声肩并肩，喻文州和黄少天肩并肩。
他们还只是二十出头，穿上平时的衣服，围上围巾带好帽子就是普通又好看的年轻人，混在人群里一点儿也不担心被人半路拦下求合影求签名。黄少天在各个摊子里钻进钻出，很快手里就提着各种各样的烧烤、丸子、糕点，最后拿不了，就塞给喻文州，然后他再杀进下一个摊子里。
基本上喻文州就是被黄少天显赫的战果给喂饱的。
等东西多得两个人都拿不了了，黄少天才安分地跟在喻文州身边开始扫荡战果。事实证明就算是食物也不能堵上话唠需要表达的热情，黄少天咬着吃的一边发表评论，这个关东煮有点儿咸啊，哎呦桂花糕不错，哎呀呀呀呀我喜欢这个队长你尝尝你尝尝。
就着递到眼前的竹签，喻文州咬下上面的最后一个丸子，点头表示同意。
大花蕙兰扬头立在街边，蝴蝶兰和杜鹃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水仙沉默地冒着一个头，和一旁的风信子一样毫不起眼。玫瑰红艳得要将颜色染上行人的衣襟，富贵竹被铁丝拧得奇形怪状腰酸背痛，小声和一旁的一品红抱怨着。百合的香气绕在领口，有人挑着整担挨挨挤挤的梅花，腊梅红梅眨着眼睛，注视着每一个来往的行人。
几百朵花朵一起在风里摇曳，拽着几百个路人的脚步。几百米的长街被几百次呼吸填满，时间被拥挤着往前跌跌撞撞，慢慢朝着一年的尽头走去。
在几百个日夜里，喻文州像往常那样握住黄少天的手。安定的温度落在掌心，恍惚里像是岁月没有经过，他们还是第一次牵手那样坦然而心照不宣，有一首缓慢而清晰的歌哼在嘴上，唱在心里。
花市长街的终点是个广场，被早早摆上灯笼花朵，钟楼底下站着神色各异等待钟声的人们。坐在家长肩头的小朋友们举着风车或者烟火棒，明亮的冷光在大红的灯笼里时隐时现。
黄少天的目光追着那点亮光跳跃，映得瞳孔都闪着火花。喻文州偏头去看他，笑着问：“想家了？”
“难道你不想？”黄少天抬手撞撞他。
“嗯，想。”喻文州对着夜空轻轻哈了一口气，“但是为了冠军，可以忍。”
梦想太长了，长得日子都变短，一分一秒都在燃烧。时间的流水从不能动摇他们分毫。他们蛰伏无数日夜只为最终光芒万丈的一刻。
想要迫不及待地燃向最盛大的爆炸。想变成光。想变成每个人心里震颤的轰鸣。
未来有无数选项，只有这一个如此坚定，毋庸置疑。
人群开始随着钟声倒数。他们躲在一棵花树下等待，直到鞭炮和礼花炸响，新的日子悄无声息地降临。伴随着欢呼和尖叫，喻文州悄悄靠过去吻黄少天，被黄少天机智地躲过，然后自己追着重新亲上去。
“新年礼物，送你的别谢我。”黄少天挑着眉朝他笑。
“觉得有点少。”喻文州说话时的气息打在鼻尖，温暖而潮湿。
“队长，当众耍流氓是不对的。”黄少天严肃。
喻文州笑得更重了：“那回去耍？”
“……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我家队长，你把我队长藏哪儿了，交出来。”黄少天悲愤地以手作剑指着喻文州的额头。喻文州笑着拍掉他的手，把人按住又结结实实亲了一回。
花枝掩住他们的身形，花朵落在发梢和帽檐。礼花在他们头顶明明灭灭，爆竹声一下下催着他们，他们却毫不着急。那时候的年轻人尚不知道自己正迈在通向王座的道路上，只觉得浑身使不完的劲，卯足了就要向前跑。
你看。世界这么大，我还是找到了你。
一年才刚刚开始，长长短短的日子还很多。想要的总会有。一定会有。
-FIN.
